一颗蛤

我抱繁花待子期

 
   

<POI>失踪的少女-第十章

10.
那个东西,就像是个火车头,它带起了冻土地上那些永远化不了也永远积不起来的雪粉,裹着一蓬巨大的白烟往这儿冲了过来。
“快出去!”Reese去拉门。
事情总是要这样:刚才还开关自如的门,在这个时候卡住了。Reese推了两把,门缝里掉下冰渣来,而火车头已经近在眼前了。
“John……”
Finch几乎是整个人扑在他的肩膀上了,他们已经错过了最佳的离开时机。Reese几乎气疯,颓唐地倒回座位,甚至还拉回了椅背,决定就算死也要坐得舒服些。他带着临死前特有的宁静,微笑着有一下没一下地拍着Finch的手,已经说不出话来了,只好用这个方法来告诉他:他们很幸运,不是孤单死去。
可不是嘛,这世上不是谁都能那么好运,有人能陪伴你一起走向生命最后的时刻——那个人也许和你相识不久,如果不是因为死亡,还有机会相识得更久一些。

那个庞然大物在离车子还有几步的地方停了下来,雪粉组成的烟雾因为它的突然停下,而像从干粉灭火器里喷出来的一样,一下子涌过来盖住了车子,挡住了他们的视线。
“怎么?”
他们互相看着,逃过一劫却一脸莫名其妙地看着白茫茫一片的挡风玻璃,像掉进了面粉堆。
“别动,别动……”Finch紧紧拉着猎人,怕他冲出去。
科幻电影里常常有这种音效,类似于一根巨大的柱子在有节奏地砸着地板,他们现在听到的就是这个。声音近了,越发清晰起来,然后……
“哦!”
Finch喊了出来,连捂嘴都来不及。
一个毛茸茸的,灰中带点粉色的东西,吧唧一下贴在了前面的玻璃上,带着水痕擦出一片区域来。
“什么鬼东西。”Reese嗓子都哑了,他真的是吓到火冒三丈了。
“那个……那个是!”
“什么!”
“驼鹿,北美驼鹿。你记得吗,你来的第一天Root提到过,我们刚上了课。”
“见鬼的……我没见过,我真的没见过。”
猎人也有没见过的东西。Reese听说过,它们因为少有天敌,性格温和,成年驼鹿的角就像两只张开的手一样,比推土机更有效率,跑起来就像……就像个火车头!他笑了起来。先是挡着脸扑哧笑了几声,然后开始无声地大笑,笑到浑身都在发抖,和刚才恐惧的发抖混在一起。
Finch也忍不住笑起来,他捂着脸笑得眼泪都出来了,掏出手绢擦擦眼角,然后又捂回脸上。他刚才真的是决然赴死的,就那么几秒钟时间,大脑多奇妙啊,Finch回想了自己的一生。从少年时的莽撞、第一次的亲吻,到父亲的病故、和害他残疾的那次事故,然后是当老师后的骄傲和忙乱,成为黑客后的自得和自责,他想起来十岁时那只跟他回家的小猫,后来不知道去哪里逍遥快活了,想起了Root和Shaw,还有Fusco做的蛋糕,Carter的那一块一定是奶油最多的,他想到了John Reese,想起他风尘仆仆地从教室外走进来时,那种招女孩子喜欢的笑,还有喝到苦茶时哭丧的脸,躲避狼牙时脸上的血和靠在一边喝热水时的侧脸,还有他刚才一直握着他的手,轻轻拍着的样子。他们从鬼门关里爬出来了,他蒙在手帕里擦掉最后一点眼泪。
Reese眼眶也有点发红,终归是死里逃生。他们笑够了,靠在椅背上喘顺呼吸。
“它还要舔多久?”猎人忍不住问。
“它还是个孩子,你看它的角。”Finch指给他看,“大概是把车当玩具了,挡风玻璃上有泥土和狼的血,可以补充盐分。”
“它不会把……这车给舔翻吧……”
他们赶紧手忙脚乱地系好安全带。
然后还能做什么呢,等着这个年轻小伙子玩儿够吧。

天黑得很快,月亮躲在云层后。
驼鹿玩够了,它甚至还跑开了一会儿,然后又跑了回来,一下子躺倒在车前,蹭了蹭。车子被它带的直晃,Finch正好在打电话,紧紧握着手机怕它飞出去。五个人组成的救援队一个小时前抵达了石头城堡,赶走了那边的狼,只是天黑后他们实在不能往北开。Finch他们算是运气好,驼鹿看到快速移动的车辆会跟在旁边跑,或者用角掀翻,它们是寒带的大象、陆地上的鲸鱼,没人敢冒险。Carter承诺天亮来接他们,让他们确保待在一块儿不要分开。
暖气不能开大,Finch推测驼鹿喜欢发动机轻微的嗡嗡声和透过铁皮的那一点点暖意,开大了它大概要恼的。他们把所有的衣服都裹在身上,轻手轻脚地爬到后座上依偎在一起取暖。
“你说,”Reese偷偷说,“它角会戳进来吗?”
“不知道。”Finch也偷偷回答他,“万一觉得好玩,或者它一甩头……”
“你该开一部坦克出来。”
“Reese先生,等脱险了我就去考驾照。”
他们互相开着玩笑,把最后一口热水分着喝掉了。


*对啊我又塞了卡豆,例行硬塞XDDDDD
欧美背景的话我会尽量不用中文专用词,成语也憋住,不过“鬼门关”这个叫法真的比较顺,所以就这样吧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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